2009年3月20日星期五

【翻译】我儿子是物理学家 by 阿西莫夫

【译者注】
这篇科幻短篇最初作为Hoffman电器公司宣传广告的一部分发表于1962年2月版《科学美国人》,后来又刊登于《财富》杂志。1969年,阿西莫夫将其收录于自己的短篇小说集"Nightfall and Other Stories",后来又于1986年收录短篇小说集"The Best Science Fiction of Isaac Asimov"。
【译者再注】
翻完了才发现撞车了,1999年《科幻世界》有过“阿西莫夫短篇三题”里面有一篇就是这个。我说嘛,这么又短又搞笑的阿西莫夫小说怎么会没有。不过既然翻译了,还是贴出来吧。也可以跟戚林的对比学习一下。本来想贴双峰驼的,发现撞车,还是贴这儿吧。

------------------

我儿子是物理学家(My Son, the Physicist )
作者:艾萨克•阿西莫夫 (Isaac Asimov)
翻译:水龙吟

她的头发是淡淡的苹果绿色,很柔软也很老气。你能看出来她有一双精致的手,染着颜色,那是三十年前,条纹和斑点流行之前的风格。

她的脸上也露出甜美的笑容,和岁月沉淀出的平静的神色。

相比之下,把她放在这个巨大的政府建筑里真能让人困惑的尖叫起来。

一个女孩从她旁边小跑着经过,停住,转向她,震惊的盯着她,两眼放空,“你怎么进来的?”

女人微笑着,“我正在找我的儿子,他是个物理学家”

“你儿子,是——”

“他事实上是个通讯工程师,高级物理学家杰拉德•克雷蒙纳”

“克雷蒙纳博士。好吧,他在——您的通行证?”

“这儿。我是他母亲。”

“好吧,克雷蒙纳女士,我不清楚。我得去——他的办公室在最里面。你随便问谁就知道了。”她向前跑开了。

克雷蒙纳女士慢慢地摇了摇头。她猜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希望杰拉德一切还好。

她听到走廊尽头更远处的声音,开心地笑了。她听得出那是杰拉德。

她走进那个房间,说“你好,杰拉德。”

杰拉德是个大块头,浓密的头发的开始微微有些灰白因为他不染发。他说他太忙了。她很为他骄傲,包括他的样子。

现在,他正流利的根一个穿军装的男人说话。她说不出军衔,但她知道杰拉德肯定能搞定他。

杰拉德抬起头,说,“你在做什——妈妈!您在这儿干嘛?”

“我今天来看你。”

“今天是周四?天哪,我给忘了。坐下来,妈妈,我现在没空说话。随便坐,随便坐。瞧,将军。”

赖纳将军从他肩膀看过去,双手交叉放在背后。“你母亲?”

“是的。”

“她该在这里吗?”

“现在?不,不过我可以为她担保。她连温度计都不认识,所以这里的东西她什么都不懂。现在听我说,将军。他们在冥王星上。看到了?他们的确在。无线电信号不可能是天然的,所以他们必然源自于人类,我们的人。你不得不承认这一点。我们派出去的越过小行星带的探险队,肯定是其中一个制造的这个信号。而且他们到了冥王星。”

“好,我明白你说的,但是同时,这不是不可能的吗?这些在冥王星上的人是四年前登陆的,而他们的设备不可能让他们活过一年。这是我的理解。他们的目的地是木卫三,但是比预期的距离多走了八倍。”

“没错。所以我们得知道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他们也许——曾经——获得过帮助。”

“什么样的?怎么帮?”
克雷蒙纳紧紧地握了会自己的下巴,仿佛在内心里祈祷。“将军,”他说,“我这样做很冒险,但是牵扯到非人类也几乎不可能。地外生命。我们得搞清楚。我们不知道联系还能维持多久。”

“你是说,”(将军板着的脸挤出半个笑容)“他们也许从监禁中逃出来,也许他们虽是还可能再被抓回去。”

“也许。也许。整个人类的未来可能就依赖于我们这一次能否准确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现在就要知道。”

“好吧。你想要什么?”

“我们马上就需要军队的马尔蒂瓦克电脑。关掉所有的正在运行的问题,运行我们的程序。每个通讯工程师都必须放弃他们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来协调运作。”

“但,为什么?我不明白中间的联系。”
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将军,你想吃点水果吗?我带来了些桔子。”
克雷蒙纳说,“妈妈!拜托!等会!将军,关键很简单。现在冥王星里我们只有不到40亿英里远。无线电波以光速传播需要6个小时从我们这里传到他们那儿。如果我们说了什么,我们需要花12个小时才能等到答案。如果他们说了什么,我们漏掉了,然后说‘你说什么’,然后他们再重复的话——嗙,一天就下去了。”

“没办法更快一些吗?”将军问。

“当然不行。这是通讯的最基本定律。没有信息能传播得比光速还快。如果要跟冥王星的人进行像我们现在这种几个小时的对话,得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恩,我明白了。你真的认为这牵扯到地外生命?”

“没错。坦白说,这里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意我的意见。但是,我们正竭尽全力,来设计某种集成通讯的方式。我们必须美妙弄到尽可能多的比特数,同时祈祷我们在失去联系之前得到我们想要的。那就是为什么我需要马尔蒂瓦克电脑,还有你的人。必须用某种通讯战略来减少我们需要发送的信号数。哪怕只能提高10%的效率,就有可能节约一个星期的时间。”
轻柔的声音再次打断他们。“哎呀,杰拉德,你是要完成什么交谈吗?”

“妈妈!拜托!”

“但是你搞错了。真的。”

“妈,”克雷蒙纳的声音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

“呃,好吧,但是如果你想说些什么,然后花12个小时等对方的答复,你就真傻了。你不该这样。”

将军哼了一声,“克雷蒙纳博士,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

“稍等一下,将军,”克雷蒙纳说。“你想说什么,妈妈?”

“你们再等答复的时候,”克雷蒙纳女士认真地说,“一直发信号,而且告诉他们也这么做。你们一直在说,他们也一直在说。你们找人一直听,他们也是。如果你们中间谁说了什么需要答复的话,你可以在你的话里插进去,但是往往是,你不用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两个男人注视着她。

克雷蒙纳小声说,“当然。连续对话。只是有个12小时的相位差,就这样。上帝啊,我们就该这么做。”

他大步迈出了房间,将军跟在后面,然后又大步踏回来。

“妈妈,”他说,“我得离开一会,我想这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我会派些女孩子过来跟您聊天。或者你想的话可以打个盹。”

“我没关系,杰拉德,”克雷蒙纳女士说。

“只是,你怎么想到这点的,妈?你怎么会想起来这个建议的?”

“这,杰拉德,是所有的女人都知道的。任何两个女人——不管是在视频电话还是在思潮线[]上,或者面对面的时候——散布消息的全部秘密就在于,无论如何,一直不停的说。”

克雷蒙纳试图笑一下,然后他的下嘴唇开始发抖,他转身离开了。

克雷蒙纳女士满怀爱意的看着他。多好的人,她的儿子,是个物理学家。他那么高大,那么重要,但他仍然记得男孩总是应该听他妈妈的话。

---------END-----------

附:戚林的翻译

没有评论: